我眼中的范卓成老师

      我在2000年9月进入二十四中学习，当时范老师教我语文。从初二起，范老师成了我们的班主任，一直到我们毕业。
      关于范老师，其实我们私底下都更喜欢称呼她“老范”。确实，论年纪，老范略长于我的父辈，而据说当时班里有位同学的家长，以前也曾当过她的学生。年纪大的人，往往会多几分迟钝，而唯独做老师的人不同，岁月打磨后留下的是更多的睿智和从容，老范就是这样的人。
      老范待人宽厚，尤其对学生极为尊重。她从不仗着班主任的身份在班里摆架子，偶尔训教，也是慈眉善目——这该算是不怒自威的典范吧。当时班里五十多号学生，全身都是青春期的棱角，要想没人犯错，基本是不可能的。有一阵，课业繁忙，同学间彼此抄袭之风盛行，老范不动声色，而学风却不知不觉间就好转了。直到毕业后同学聚会聊起，方知其实当初被老范征召谈心的，大有人在。而谈及内容，并非堆砌道理，或者训斥苛责，而是询问学习压力，作息状况，同学生一起探究有无改进效率之法。同学说起往事，无不感慨老范手段高明又不失体贴。或者换个说法，叫做擅长“换位思考”吧。
      老范为人善良，平素对学生也多有关爱。当时班里有两个“刺头”，不服管教，闻名全校。一次二人针锋相对，几乎拳脚相向，老范闻讯而来，舍身阻止，自己却被撞跌倒。事后老范未有半分追究，只是带着伤痛前来授课，每每困难地写板书，改作业。仁厚至此，人非草木，孰可无心？之后那两位同学再未生事。
      除了心肠好，老范还是个极具责任心之人。初三辛苦，学生和老师像是在作业与考卷上赛跑，老范久伏案前，积劳之后血压频频报警，胆结石症时时发作。还记那时，她多次晚上打吊针，白天上课，加上平时找学生做些解压与动员，工作量相比年轻20岁的老师分毫不少。老范在我们这批学生身上，她真是心血呕尽，蜡炬成灰了。
      当时我班班风良好，师生关系融洽，学生情绪稳定，思想要求进步，学习稳中求进。毕业时有20人考入省常中，占班级人数的三分之一，考进市重点高中的人数为班级总人数的86％。这也是我们对老范最好的回报。
      我们毕业后，联络渐渐少了，然而有些记忆，却一如既往深刻。无论是炼狱漫步的高三，还是风雨兼程的大学，每每不堪重负或是踟蹰不决时，也常常会想起老范当年写在黑板上的两行字：胜人者立，自胜者强。这种指引，大约是会受用一生吧。
      2009年，我即将大学毕业，而老范，即将卸下教鞭。这几笔拙劣的文字，虽然再也勾勒不齐当年讲台前的身影，但我想，我心中的范老师，是不会因此而见怪的吧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方俊 （2009年11月于复旦大学）